了。
谢映庐才不怕他,笑眯眯地凑过去在陈郁川的嘴角落下个小小的吻:下次不会了,阿川哥哥别打我了。
陈郁川又好气又好笑,拿了一旁的袜子过来给他套上,谢映庐低着头看着陈郁川的动作,问他:江南织造坊虽是要组织这布商集会,却不会参与其中,我们要等到集会那一日再有动作么?
陈郁川摇了摇头,眉心微蹙:倒是可以先去拜访一下负责组织的几人,只是先前布下的暗线都说这织造坊中的人俱是谨言慎行的,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一举击中
谢映庐伸手把他眉间抚平,又伸手扯住陈郁川的脸颊两边拉起一个弧度:父亲说过,实在不成也不要紧,我们只需捉住一点点的小尾巴就可以了,剩下的须得他们拖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江南的天气温柔得不似真的,一场细雨稀稀疏疏地朦胧了青瓦白墙,天色也是淡青,像是最手巧的染坊调制的染料,细细地晕染了整片水乡。
谢映庐站在檐下瞧着来往行人,皆是一派闲散意态,偶有几个少女挽着走过,笑闹间也都是放得轻极柔极的吴侬软语,尾音都好似带了小小的钩子,要直直地钩入人心里头去。
小九儿?谢映庐正看的出神,身后传来陈郁川的声音:我们走吧。
回头一看,谢映庐立刻蹙起了眉头,很是不高兴地撑开伞跑过去,努力地把手中纸伞高举起来遮住对方:阿川哥哥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自己怎么不打伞?
陈郁川原想说这么点雨不碍事,只是看着谢映庐的模样又说不出来了,末了只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伞:我来吧。
谢映庐把伞给他,回头又看了看提着礼盒的几名侍从,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侍儿好奇地看他:小少爷,怎么了?
想起是要给不喜欢的人送东西就觉得好麻烦呀谢映庐很是孩子气地摇了摇头,又伸手揉了揉脸颊,下一刻便换上了天真的笑容:到时候全让他们还回来~
陈郁川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柔和纵容得像是在哄小孩子:好,到时候一定一件不落地让他们全还回来。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宅门,谢映庐伸手轻轻拉住陈郁川的袍袖,嘴角也抿紧了些,一副似乎离了哥哥片刻就会不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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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昙与李邈言乃是江南织造坊的两位大管事,也是每年一次布商集会的组织人,这会上的动向俱是要他二人负责一一整理成册上报天听的,每年集会正式开始前,各处来的布商也都会上门拜访,生怕礼数不全惹得这二位
不满。
江南织造坊修在城郊处,乃是群山环抱之象,从南望北各层楼阁亭台叠叠高起,如同一幅山水画,而从北望南,则只见最高处的楝亭,素有江南第一坊的称号。
陈郁川一行人与其他布商到达织造坊时,已经是巳时了。谢映庐一路都好奇地四下张望,身旁领路的侍儿见了便笑着逗他:小少爷觉得我们这织造坊好看么?
这地方的院子修得真好看,唔那边还有在冒着白烟的屋子是厨房么?
那侍儿捂着嘴笑起来:那是熬染料的房间呢。
啊~谢映庐点头,笑眯眯地晃了晃与自己十指交扣的陈郁川的手:哥哥,我们家里也有那个的,就是有时候味道不太好。
小少爷说得正是,侍儿引着他们上了一层台阶,微微躬身撩开一层帐幔,好些人不爱那个味道,不过染出来晒一晒太阳就好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行到了织造坊的大厅内,可容百人的大厅长窗大开,自檐下宛转而来的凉风携着一阵清淡透亮的薄荷香气萦绕在屋内,众人循香看去,先瞧见的便是大厅堂前一幅对联,上书寒灯新茗月同煎,下联
浅瓯吹雪试新茶,笔法遒劲,自有一分洒脱畅快在里头。
那侍儿见众人望着对联点头,神色间不免带了几分得色:这是李先生写的呢。
谢映庐学了颜延之的脾气,见了字写的好的便先要高看一眼,当下倒是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李邈言多了几分好感,陈郁川知道他这个脾气,瞧着少年眼底一丝欣赏也未曾多言。
李某来迟,还望各位恕罪。
一把温润清朗的男声自门后响起,踏着门外细碎雨声进来的是个褐色发丝的青年,陈郁川和谢映庐曾听陈渊说过,这人祖上有西域血统,只是单瞧那柔和的眉眼却是分明的大庆人,大约那外域特征最明显的便是他不同于
大庆人的褐发与微带琥珀色的眸子了。
李邈言的脸上带着温暖却又不过分亲昵的笑意,他朝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里面坐。
众人甫一坐下,便有侍从端了茶叶上来,那茶却不同别处的,当中隐隐有一股清香,谢映庐端了茶盏起来看,秋香色的茶汤中浮着一朵洁白的小花,正是那朵小花让茶汤幽香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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