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还没来得及回答,法布尔又说:“不,完全就是我错了。你不要走。”
林奈:“我没有要走,只是我发现,你的眼镜在我的屁股下面……呃,碎了。”
法布尔看了一眼被压坏的眼镜,但显然并不在意。他垂下目光,抓着林奈的手没松开,反而越抓越紧了。他低着头,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
林奈愈发困惑,他能感到那股悲伤早就存在于他的胸口,从刚才开始,法布尔就在拼命地抑制,突然就压抑不住,膨胀开来,吞噬掉他们周围的空气,将他们包裹起来。
林奈说:“你怎么啦,坐碎你的眼镜也不至于那么伤心吧。”他坐到法布尔身边,他的手被抓在对方手里,就像塞给婴儿的玩具一样,具有安慰作用。林奈揉揉他的脑袋:“天啦,你怎么哭起来了。你面对恶魔时的英姿呢?”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在这种悲伤情绪的笼罩下,林奈也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印象中,法布尔是个特别硬汉的家伙。他有种内在的固执,绝不在人看得见的地方掉眼泪。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在军营里过得特别苦,法布尔也从没动容过,那时候林奈甚至怀疑他都没经历过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他们互相认识了很多年,他只见他哭过一次,那一次之后,他们就永远地分开了。人都有很多面,随着一起相处,经历各种事,才会有越来越多的面被呈现出来。经历死亡,他才知道对方也是会哭成那样的。
但是现在又算什么呢?难道两百年不见,他还变成爱哭鬼了吗?
过了一会儿,法布尔冷静了下来,说:“只是刚才想起了一些事。”他松开林奈的手,坐直,试图变回那个任何事都打不倒的硬汉。
林奈问:“多久远的事?”
“一些……记忆。”法布尔含糊地说。
听到“记忆”这个词,林奈的目光波动了一下:“比如说?人类时期吗?”
法布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林奈明显感到对方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该死的契约,使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林奈的呼吸也快了一些。
“我能,感觉到……”林奈说。
“该死……”法布尔先是捂住了脸,而后扯住林奈的衣服,将他拽进怀里,紧紧抱住他。
“威廉……”他轻声叫他的名字。林奈轻笑了一声:“很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他们闭起眼睛,用胸口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指尖感受着对方的头发,久久都没有分开。
过了一会儿,林奈柔声问:“我如果不问,你是不是还想假装没想起我来。”
法布尔说:“我有点无所适从。”
林奈:“我得感谢契约。否则,就凭你这张木头脸,我这辈子都猜不到你的想法。”
法布尔苦笑说:“但我开始有点讨厌它了。它已经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了。”
“我也是啊。”林奈说。
法布尔:“?”
“你说,”林奈一字一顿,“你如果还有机会见到我,一定要做什么来着?”
火山从头顶爆发。法布尔猛地放开林奈,瞪着那双无辜的蓝眼睛,声音都几乎发抖:“你看了??”
林奈说:“你说你身上的刺青吗?看了啊,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想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就没忍住看了。看着挺上瘾,还脱了你的裤子,想看看腿上有没有,可惜没有。”
“什么……??”法布尔连声调都变了。
林奈:“所以,你不准备实施吗?你不是都计划好了吗,如果还有机会见到我,一定要做的事。”他的蓝眼睛直直盯着法布尔的双眼,锋利得像两片薄刃,一如当年那个少年。他摸着法布尔的头发,感兴趣地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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