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 梁琼玉嫁出去了。 这个话题在京城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惊掉了眼珠子, 脸上的皱纹深的可以夹死只蚊子。 各家的贵小姐走动得频繁起来, 她们磕着瓜子, 饮着茶, 聊着天。 聊这梁琼玉国色天香、 花容月貌却脾气火爆、 粗鲁暴躁。 聊这梁琼玉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却敢提着刀追了调戏她的纨绔三条街, 至今无人敢娶。 聊这梁琼玉芳龄二十一了才有归宿, 却是嫁给刚死了元帅发妻的武凛侯做续弦。 聊武凛侯与他的元帅发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情比金坚。 她们打赌,梁琼玉纵是再花容月貌也抵不过人家夫妻情深,嫁过去怕也是只是得个弃妇 的下场。 众位贵小姐磕着瓜子、饮着茶,聊得眉开眼笑,约着将来一起吃瓜看着梁家小姐的笑话。 众小姐翘首以盼,在之后的两年里, 吃到了瓜, 只是这瓜的味道非常奇怪,有酸有苦有 辣有咸, 唯独不甜, 怪的让人难以接受, 不想吃却被人强塞进嘴里 , 封住嘴巴不给吐, 胃里 难受得直翻腾。 先是武凛侯原是渣男一个, 元帅发妻尚在世时就经常偷偷去柳巷里喝花酒, 私下盘了一处宅院包养ji妾,还不管好下半身,四处留种,生出一堆野猴子跟小世子抢爵位。 彪悍的发妻死了,就把私下养的ji妾都带回侯府里,任由他们把侯府搞的乌烟瘴气,还跑到 外头祸害他人, 自己却放浪形骸, 夜夜笙歌, 潇洒快活。 要说这梁琼玉不愧是敢提刀追人的,不仅有宰相娘家撑腰, 自个手段强硬,提着把砍刀 杵在厅堂里,愣是吓得武凛侯和他的ji妾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唯独小 世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然后被太岁按在地上打屁股, 收拾了一番就扔进天策军里调教。 梁琼玉一番平砍连击带顺劈的Cao作惊呆了想看笑话的众人。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年。 在梁琼玉嫁给武凛侯两年后,边疆传来捷报,对本朝虎视眈眈多年的敌国皇帝被诈死潜 伏已久的苍云元帅元初刺杀, 项上人头现在挂在边城的城墙上风干。 天策军则在元初的率领下一举攻入敌国首都, 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把敌国给灭了。 消息一出, 举国狂欢。 消息传到武凛侯府马厩,正在给马洗澡喂草的梁琼玉手一顿,停了一盏茶那么久后才颤 抖着手继续洗刷。 被刷的那匹马儿呈金黄色,名唤绝影,是元初的爱骑,性子烈,踢了不少元初之外的人。 此刻却仿佛待在元初身旁,轻松惬意地扭着脖子,把鬃毛上的水珠全蹭在梁琼玉身上,被拍 了一巴掌也不恼, 反而开心得不停地喷气。 这日,梁琼玉照例在洗马,刷毛刷得手臂酸软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片月牙白的衣角, 扭头看去, 发现是两年没有见过面的小世子。 小世子这两年受遍了边疆风沙的吹打, 如今成功地活着回来, 整个人傲得不行。 小世子抱胸仰头, 用鼻孔瞧人, 用鼻孔说话: 哈哈哈哈哈! 梁琼玉你没想到吧, 我李 惜元活着从军营里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梁琼玉白了他一眼, 转头继续刷马毛。 李惜元被梁琼玉这个态度气炸了,他气急败坏地叉着腰,刚到梁琼玉鼻尖的个头拼命地 往人面前凑。 他冲着梁琼玉龇牙: 梁琼玉! 你别以为你现在还能欺负我, 我告诉你, 我娘亲回来了, 你要是还敢打我, 我就让我娘打你屁股。 梁琼玉又白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在军营里待了两年还是那么傻逼。 什么! 你再说一遍!李惜元气得胸膛都鼓胀起来, 像只开战的公鸡。
但不一会儿, 他就从开战的公鸡转变成乖顺的绵羊。 他耳力极好, 能听到方圆几十米内的任何声响。 几秒前,他听见重重的鳞甲在走动间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能肆无忌惮地穿着鳞甲在侯 府里自如行动的, 也只有元初一人了。 小世子委屈地低着头, 挡住了狡黠的眼神, 扑倒元初怀里。 绝影欢喜地叫了一声, 欢腾地奔到那人面前, 亲热地蹭着她。 梁琼玉在看到身穿鳞甲出现在马厩门口的人时, 整个人都怔住了。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一片白幕,那人动作间重甲碰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哐当哐当地杂进 她心里。 刹那间,她仿佛重回十年前,初次看见那个喝醉了酒、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的英气少女。 只是, 英气的少女已嫁作人妇多年,夫妻恩爱,膝下有子, 又一朝灭了敌国,满载荣誉 而归。 不管是身份还是性别, 都是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一道鸿沟。 元初不是梁琼玉所能肖想的, 这点梁琼玉早在情窦初开的那年便清楚了。 可是 . . . . . . 可是 . . . . . . 可是元初是真他妈帅啊。 不管是修长高瘦的身形,或者是透着光亮的蜜色肌肤,还有狭长锐利的丹凤眼,都正正 地戳到梁琼玉审美的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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