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唐橼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唯独没有料到在自己颜色正盛的年华,就有了这个危机。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没有提起这些儿女情长的心思。只是越发黏着宗梓,恨不得把自己黏在宗梓身上扒也扒不下来。他陪着宗梓游山陪着宗梓玩水,从沐浴更衣到研墨铺纸分毫不假人手,就连宗梓小憩时他也厚着脸皮趴在床边眼巴巴看着,直到宗梓扛不住那小狗似的shi漉漉的眼神,让出半边床位给他。
到了晚上,唐橼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不要命的缠着宗梓,一副不把宗梓榨干决不罢休的样子——饶是宗梓身经百战龙马Jing神,也颇为吃不消。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宗梓看着这样的唐橼,心中隐隐有些预感。想了想,却也随他去了。
宗梓本就是一时兴起才下山的,自然不会逗留太久。堪堪待得山庄中的树长出了真正的花骨朵不再需要绸缎妆点,门前的赤水河冰雪消融泛起滟滟春波,他便要打道回府了。
看着秦湍领命而去,唐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在宗梓沉静的目光下闭了嘴,垂首收拾行李。
那一夜,唐橼的热情似乎已经在之前的挥霍无度中消耗殆尽。他没有主动求欢,只是安静地蜷在宗梓怀里不肯动弹。宗梓不以为忤,反而伸手搂住他,轻轻抚着他的背。
不带情色,倒是难得的温情。
就在宗梓以为这一夜就将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时,唐橼突然开口,声音微微哽咽。
“再过几天,杏花就要开了。您要不留下赏一赏?”
背后轻抚的手一顿。
不待唐橼惶恐自己到底还是说错了话,温热的唇碰了碰他的额头,一触即去。
“糖糖乖过阵子本座还来看你。”?
宗梓最终还是看到了这一年的杏花。
他回九霄宫不久,就收到了一封鼓囊囊的信,信封上熟稔的清俊字体,一笔一划写着“主上亲启”。
打开,里面是满满的花瓣。白里透着淡淡红晕,像极了那人不胜挑逗含羞的面容。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开明山庄那边来报,唐”秦湍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称呼,“唐公子昨日离开了。”
“这是在唐公子书房发现的,下面的人不敢自专”
宗梓没细听秦湍说什么。他只听到自己心里回荡着的幽幽叹息——到底是走了么?
恍惚间,宗梓想起那日,那日他得知前一晚刚刚侍寝的姬妾在回去的路上“不慎”跌落荷花池——侍儿呼救的声音传出老远,平素池边来来往往的仆役却没有出现一个。
他勃然大怒,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耗尽,横行昆仑的九霄宫监顷刻便跌落尘埃。
直到无力拖在地上的腿撞到高高的门槛,那人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挣开了影卫的钳制,扑到他面前。
在他愈发震怒之前,唐橼“砰砰砰”重重磕了三个头,鲜红的血沿着脸颊蜿蜒流下。
“属下知错。”
“属下不敢求主上宽恕,只求您允属下戴罪效死。”
“属下愿为开明兽,为主上守昆仑门户。”
世间传言,昆仑山四面有开明兽守护,不过扎根于昆仑的九霄宫门下自然知道那只是谣传。
那人说,要做他的开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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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愿为他守门。
其实宗梓早就知道,像唐橼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昆仑山下,盼着自己不知何时的垂幸过日子的。有这样的说法,不过是不敢在自己盛怒之下多说什么,想给后来留个回转的余地罢了。
而如今,冷静下来的自己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当然也就走了。
鳌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
“主上?”
?
秦湍声音忐忑,字斟句酌,生怕触怒了明显心情不好的宗梓,“可要派人追缉?”
“不必,”宗梓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当没这个人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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