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到了吗?”
十七垂下眼睫,一双眸子躲躲闪闪的,一看就很心虚。
我却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一把捉住他手腕,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你说呀。”
十七差点跳起来,手一缩,但被我牢牢握住腕骨,动弹不得。他的脸像碧霞山上空的火烧云,腾的红了一片。
“主人、我”他眨着长睫,无助地看向我,眼里涌动着湖水,却发现我郎心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属下,没有听主人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有点难过地瘪了瘪嘴,艰难地组织语言,“一心只想贪功,独自一人冒进繁阳,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也没有遵守对主人的承诺”
他又茫然地想了很久,似乎是在想如何定罪,最终放弃了,声音又碎又哑,如被狂风狠心揪弄催折的藤木,片片树叶簌簌而落:“违逆主上,不遵主令,背弃承诺,所犯过错极大属下、属下不知道该如何量罪”
他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就是太过了解,才知道这种过错放在影谷根本是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何种酷刑加身都绝不为过,哪怕他单枪匹马地完成了任务,也再没有诡辩求饶的余地。正因如此,他说了“不知道”,他已经不敢猜我的想法,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求饶了。
“那你说,该罚吗?”
我近乎温柔地注视着他,声音像掺了蜜一样甜。
他却在这样的声音里僵如泥木雕塑,睁着灰蒙蒙的眼,空茫地仰望我,呆呆地点头:“该。”
十七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敢想,只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无法克制地战栗,哪里都痛得很,痛到令他觉得仿佛已经死去。在这疯狂的漩涡里,他唯一的感知只有眼前高高在上的主人。主人在看着我——他愈发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嗯,”我轻柔地爱抚他的脊背,“罚是一定要罚的,本座亲自罚。不吃点教训,你就不会长记性。”
“上来吧。”
他浑浑噩噩,懵懂地顺着我的吩咐爬上榻,还未跪稳就被我一手揽进怀里:“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次就先轻罚。不过你记着,以后本座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法子——”
我凑到他耳边,叼起他耳垂的软rou厮磨了一番,直把那处弄得又红又烫,脂红如血:“——好、好、惩、罚、你。”
本座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一番连敲带打做得一气呵成,极好地贯彻了“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的御下策略,应该足够令十七把“爱护自己”这四个字牢牢地刻在心上。
洛宪曾言我演技差,但也说我驭人有术,按我的理解,十七算是我的属下,此种策略,效果棒、见效快,我又用得信手拈来,理应十分合适。而且我还有点喜欢他,不舍得下狠手。
我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十七一反常态的举动,才让我心里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不像以往那样急着笨拙地解释,亦没有丝毫恳求,只一味往我怀里钻;两只手毫无章法地四处摸索,才颤抖着抱紧我的腰,用力之大,连指关节都噼啪作响,指尖惨白,深深地陷进我的华袍中,掐得我的腰都有点疼。
怎么回事?
他从前对我如捧着易碎的瓷器,一点多余的力都不敢用,遑论如此粗暴地扣住我的腰。
“你怎么了?”我吃痛地低叫一声,不禁蹙起了眉。
十七居然一点都不理会我。
我拧眉,刚想把他从我怀里扒拉出来,蓦地感觉胸前一shi,热度灼人。
我微微一愣,就听见他似乎埋在我怀里,小声喃喃着什么,声音低哑而含混。
凝神听了片刻,才隐约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我会乖的”
“以后、听话”
他哽咽着说:“请让我在您身边”
我的手僵在半空,要落不落,竟有几分无措。
这时脑海里噼啪闪过一个想法:我,好像把他弄哭了?
我正颇有些茫然间,就见十七从我怀里抬起头,英俊苍白的脸上,眼眶略有点红。
他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地跪在我面前,垂着头,一副温顺听训的模样。?
“属下,任凭主人惩罚。”
我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不会误会了。
只是现在隔得这么远,本座还怎么亲自动手施罚?
“过来些。”
十七朝我膝行了两步。
“再过来些。”
十七又跪着往前挪了一点。
我不耐烦道:“再往前,到本座这儿来!”
十七抖了抖,乖乖地跪到我面前。
我满意了,打了个响指:“脱衣服不,脱裤子。”
十七呆了呆,忍不住违反了规矩,抬头看我:“属下”
那眼睛shi漉漉的,懵懂而带着点茫然,加之一双星眸旁未退的红色,怎么看,怎么无措委屈。
“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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