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措看向许世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和煦而又温柔。
就好似夜空下前行的萤火虫,缓慢又灵动地流淌着,生命力与灵气不规则的蔓延着。
方措对许世所有的欲语还休都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了。他把整个银河都给了许世。
可惜许世不稀罕。
于是方措把他眼底的银河收起来,再也没有给人看过。
那浩瀚星海,许世和它无缘。
方措失手将林木森扯下楼完全是意外。
原本两人在楼梯上一前一后地走着说这话,方措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踩空了。
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他本能地抓住了什么东西,只听到扑通一声。
等他看清了,才发现林木森躺在楼梯下,脸上全是血。
方措在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看着林木森被抬上救护车。
他知道不论他和许世说什么,许世都不会相信。
许世早就已经在他身上贴了标签。
所以在面对许世的质问,他一言不发。
盛怒下的许世就像只发怒的狮子。
方措承受着许世的怒气,心里又记挂着医院的林木森,百感交集,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低着头,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方措,你怎么这么坏。”
一直低着头的方措抬起来了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许世。
方措面色惨白,嘴唇却是异常地红。方措用尽力气想要发出什么声响来,可是他失败了。
那一巴掌直接把两人本就不牢固的关系彻底击溃。
眼底的星河顿时黯然无光。
“是我的错。”这是方措对许世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方措去医院探望林木森遇见了在照顾林木森的许世。
林木森身体还好,只不过伤到了手,很可能再也弹不了钢琴。
“对不起。”内心的愧疚感要将方措吞噬掉,这三个字艰难地从他的嘴里挤出来。他看了看旁边的许世,拼命地眨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朵原本美好的花,还没等得及花开就被扼杀了,连根拔起,再无春风吹又生的可能。
门外的许世安静下来了——其实许世也没敲几下门。
方措起来拍了拍已经蹲麻的腿,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红的。可他还是对着镜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门外的许世站得笔直笔直的,见方措开了门,“戳戳,真的很好吃。”
方措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许世已经走了。
他看不懂许世了。
他也从来没有看懂过。
“你进来吧。”
桌子上的热茶摆好了,一人一杯。
“许世,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方措的眼睛亮晶晶的,只不过眼底的银河还是黯淡。
茶的温度正好,方措端起来啜了一口。
茶具不算是很好,但看上十分雅致。
方措就算落魄也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Jing致。
方措母亲姓师。师家世代书香,方措母亲当年出嫁,师家给的嫁妆是一个屋子的书。方措在连话都说不清的时候就会粘粘糊糊地背《三字经》,当时小小的方措就坐在他外公的腿上,甜甜地叫着外公,骗了好些压岁钱来。
方措身上的文人气是流在血ye刻在骨子里,绝不会轻易消失。就算刚来这个城市落魄潦倒地不行,方措仍是挤出钱来买了书看。
喝茶是他和他外公在一起才喜欢上的,也没有太多的讲究,爷孙两人每次泡壶茶就开始聊天,聊最近自己看书的感受,聊师朝和师暮,聊今天午饭菜是不是又多放了盐。
很巧的是爷孙两人对茶具都十分的执着。价格不是关键,他们都偏好Jing巧细致的,透着匠心的那种。因为他们觉得茶叶也会比较喜欢在这样的杯子里舒展。
方措用来招待许世的杯子就是这种类型。方措为买这套茶具攒了很长时间的工资。刚刚到手那会儿都准备好泡茶了,可是洗干净,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却又把茶具收了起来。
他舍不得一个人享受这样的好风景。美好该是两个人一起享受的。
所以这次是他第一次用这套茶具,是第一次招待许世,也是最后一次。
茶杯上画了株梅花,方措端详着那株盛开的梅花,问道,“许世,你到底,究竟要干什么。”
亮晶晶的眼睛里,有困惑也有尖锐。
方措从再次遇上许世,无时无刻都想问这个问题。
许世你想干什么。
许世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措想问地几乎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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