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孩子每每看到我都欲言又止,好像怕说什么我会嫌弃他似的,他也不想想,您都能大老远把脏兮兮的他从城东带回家了,谁还会介意他什么吗?”初蕊坐在小凳上,双膝上摊着一块素缎,她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提着针利落地在这块料子上翻转、提拉、抽取,银针折射出的细碎光芒在日头下婉转翩跹,似有一只飞舞的小蝶。
秋天日头柔和,凉风徐徐,小院里的空气都弥漫着宜人的香味,初蕊冷玉在比赛,以金桂为题,一个绣帕子,一个团绒花,冷玉团绒花有些笨拙,扭着铁线常常把自己的小指卷也进去,和眉飞色舞的初蕊相比,她逐渐局促。苯魰鱂洅&8471;o18&8471;oг&169;o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本就是没有彩头的游戏,全全是小孩儿乐趣,一边,作为评委的主子秋露趴在石桌上望着嬉笑的两个丫头出神。
从青云观回来后,京城里天地变色,但在府内,她的这座小小院落内,却是有段时间的平静详和,结束了阶段性的殚Jing竭虑后,秋露有了喘息的空余,她可以停足看红霞满天,孤鹜齐飞,她可以于一个闲散的午后,不顾形象地躺在树下,持着一本游记看到疲倦再昏昏入睡,她也可以什么都不思考地赏一夜秋霖,听骤雨濯枝,再轻嗅残花味。她本以为,这无聊又轻松的日子,能够再持续一段时间,至少再多个叁五日,不该像现在一样,这么仓促地结束。
昨儿个,直至日暮西沉,她才等来了神色凝重的薛荷。
薛荷本就要将募集到的粮食护送至海西,她出现时,已经过了同旁人定好的时辰,这些暂且不论,令秋露惊骇的是,她的脸颊,自颧骨至下巴,被人抽出一道长长的鞭痕,清晰可怖,是新伤,让她狼狈得不像曾经的主角。
薛荷从属下口中得知,昨天皇子出行,他们为了清路才赶走了那些挡路的流民,而就在她继续询问属下城中医馆的情况时,宫中红人,司礼监秉笔太监韩偌突然出现,言辞极其严苛地问责她是不是有要纵容流民惊驾的企图。
太监宫女,素来是宫中最为末流的存在,能得主子青睐且授之权势者,除却自身过人之处外,自然都是巧舌如簧的,韩偌轻而易举地就将薛荷推入到一个对天家不敬的境地,他给薛荷定了罪,便要她以罪名受刑,这脸上的伤,便是这么来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论嘴上功夫,薛荷肯定不是韩偌的对手,她甚至一下子明白,韩偌这是在立威,巡城卫的人面前立威。
秋露替她处理伤口,消肿药敷上去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能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不久之前,她才庆幸薛荷远离了赵起元造成的漩涡,但是她在远离的同时,本就不强力的气运是否也随之消散,她彻头彻尾变成了个普通人,一个可以被皇权随意折磨的普通人。
韩偌背后,是逐渐得到更多朝廷势力的皇后及太子,他阻止薛荷调查那些违背常态的事情,是不是证明那些事有他主子的授意,阻止齐闫等流民进京又是因为什么?莫非,在晋安云兆,潜藏着什么由隶属太子一党的地方官主导的大事?
如果真是太子一党的地方官员做了什么穷凶恶极罪不容诛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让齐闫等流民还算平安地进京?齐闫他们又怎么想到了进京寻求公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有个姑父在御史家做门客,还是另有人指示,且一路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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