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刈吃饱了,这才抬头舔了舔叉子,不咸不淡地看向面容局促的萧淮。
“着急去哪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淮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哪儿都不去。
饶是萧淮行为上已经让了步,祁刈还是没有和他做任何多余的交谈。萧淮这才慢慢明白,把他晾在这里不理他也不让他走,就是祁刈的目的。至于原因,就是祁刈乐意而已。
萧淮提出要洗盘子但仍旧被拒绝后便也没有再说话,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好,开始打量对面的人。他并不了解祁刈,刚搬到这里住的时候听穆高阳聊到过几句,之后的一年里他仅仅还记得这套房子属于另一个人,却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了任何记忆点。
前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印象除了让人移不开眼的优越外貌,萧淮还在心里为祁刈划了一道“长辈”的界限。虽然界限划出来了,祁刈却没有带给他任何属于长辈的压力,当然了,祁刈对他也并不是太热情。比如今早一定要载他的态度就比较强硬,让他无法拒绝。
萧淮对祁刈抱持着巨大的好奇,想立刻知道对方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所以当祁刈暂时离开书房的时候,萧淮便自然地拿起了面前不停震动的手机。
【您明天有空吗?晚上七点之后。】
【您对我的外貌有什么不满意吗?我的体检报告已经发给您了,我对于疼痛的耐受度也比较高,您想怎么玩都可以,您也可以先和我普通的见一面,不需要直接调教的。】
【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这三条消息的字数不多不少,但萧淮提防着祁刈随时可能回来,只能快速浏览了一遍,在提取到了其中几个重点的词汇后,他听到了自己的鼓膜内部震动出了和心脏猛烈跳动同步的频率。
大脑中同时闪回出了无数的文字内容,几乎是在思考的同时,萧淮拿起了桌上的盘子当借口然后离开了书房,在这途中遇到了从卫生间出来的祁刈,并且完全无视了对方说的话。他本就没必要对祁刈言听计从。
萧淮擅长说谎,却很少骗自己。如果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能把祁刈当做一个单纯的长辈、房东的话,现在得知了这个情况还能控制住自己跪在对方脚边的本能,完全是出于恐惧。
萧淮不能保证不显露任何情绪与变化,无法面对踏出那一步后再被男友发现的后果,更没有在那之前就割断这段关系的魄力。
仿佛时刻在窥探着萧淮的一举一动,并为了提醒他不要做错事,在萧淮最慌最无措的时候,穆高阳打来了电话。
“我后天下午回来,你来车站接我?”
在他们热恋初期的第二个月,正在放暑假的穆高阳扛不住思念与爱欲,提前从老家回到清文找留在这里兼职打工的萧淮,当时萧淮也在这个车站等过穆高阳。接到穆高阳之后他们去了旅馆,在萧淮住了一个月多月的房间里做爱。
穆高阳也许早就忘了,那天伴随着醉人的月色与灯光,萧淮向他提出在性事上想得到一些粗鲁对待的要求,被他当玩笑忽视了。在那之后萧淮便很少再提,因为无论场合和时间,他能得到的答案都只有那一个。
就像现在,萧淮觉得眼前提着行李的人竟然有些许陌生,大概是因为穆高阳穿的这套衣服他没见过吧,但随即萧淮就找回了面对许久未见的异地恋男友时正常该有的反应和状态。
萧淮微微张开双臂,试图给穆高阳一个久违的拥抱,照旧被拒绝了,他只能将手收回来握住,缓解尴尬。
这一年来他们还算习惯应对这样的场面,固定在每个月一次的见面,有时候会延长到两个月,为期三天,从接到穆高阳到送他走。不见面的时候穆高阳都是回自己家去见父母,并且声称一个季度才有一次假期。
每次见面都像有个无形的标准在衡量萧淮的行为规范,他很清楚这三天里该做什么样的事。只可惜今天是个例外,家里多了一位长辈,穆高阳认为他们可能要回到那个轮流开房的时代,以创造条件疏解两人积攒已久的情欲。
萧淮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一想到他们要躲着的人,萧淮突然在出租车上撒起了娇,说有家为什么不回。这让穆高阳难堪又无措,自从萧淮学会克制,他们没有再为这种事情吵过架。
祈求讨好的文字消息仍在不断发送,祁刈不堪其扰,还是答应了和对方见面,不承诺任何调教行为,见了以后再说。
收到酒店信息的时候他正在同公司安排的新助理谈话,告诉她自己的一些工作习惯,当下就把手头繁琐重复的工作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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