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亚的小组作业进行到夜里才偃旗息鼓。而米凯尔已经将新智能机里的功能都按了个遍，顺便解决他们制造的垃圾——他总得找些机会表达自己的善意和微弱用处，收获几个可有可无的道谢。

    “天哪，我们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大家纷纷伸着懒腰站起来活动筋骨，赛西亚合上电脑道：“我就不去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拜托，别这么扫兴，你们兄弟俩一起来，我们还没好好认识一下。”

    “我哥哥喜欢待在家里。”赛西亚飞快抛出借口，他的前女友肯定也会去，赛西亚并不想让哥哥和她打照面。

    “我想我该出去玩玩，我还没好好看过洛杉矶呢。”米凯尔在赛西亚惊讶的眼神中开口，等大家都出去后，赛西亚边锁门边低声对米凯尔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他们。”

    米凯尔撇他一眼：“我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哥哥我觉得你该如何如何，好像多加了一个称谓接下来的要求就能合理化似的。

    但米凯尔必须承认大部分时候赛西亚是对的，他讨厌酒吧，那对他来说从来不是放松消遣的地方，而是赚钱的猎场，不管里面多么热火喧天，他都只见识过肮脏发臭的一面。

    他们三三两两在吧台上坐下来喝酒聊天，米凯尔故意离得赛西亚远一点，躲在灯光的背面，尽管这是家直人酒吧，他依然怕会撞见某些“老客户”。

    “所以你是赛西亚的亲哥哥？你比他大几岁？”

    “六岁，我们以前一起长大。”

    “我和赛西亚中学就认识了，他居然连有个哥哥都瞒着我。”

    “其实我们还有两个姐姐，不过她们不在美国。”

    “那你之前在哪儿？”

    “我在别的州工作。”

    “我还以为你之前在lun敦呢，你的英国口音挺重的。”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酒的味道苦涩辛辣，米凯尔笨拙得进行社交，不得不运用有限的想象力编造一个个体面的借口，就算无法锦上添花，也不能成为弟弟西装上的黄油渍。米凯尔习惯了说谎，但仍不习惯随之而来的不安，他多希望自己会魔法，说出的每个字都将抹掉过去成为现实。

    米凯尔快编不下去了，于是将话题转到赛西亚小时候的故事——对方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赛西亚小时候有个宝物箱，你知道，他把所有最爱的东西都藏在里面，玩具、糖果纸、好看的鹅卵石。还有他最喜欢的让我想想”

    在米凯尔的脑海里关于赛西亚十一岁前的记忆匆忙草率，而在那只后的每一天都巨细靡遗得仿佛刚刚结束，米凯尔想起那天他本是打算用蛋糕钱去迎接第一次，尽管最后他放弃了，但他此刻回忆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好哥哥的名声似乎也有些名副其实，不由灰心起来。

    “水晶球，十一岁的生日礼物。”中间隔了三四个人的赛西亚轻声接话，只有米凯尔在嘈杂的音乐中听见了，他一直在注意着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