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廖云帆疑惑地问。

    赵樱浅浅地笑了一下，“你过来就知道了。”

    廖云帆不可能不过去。他跟着赵樱来到了一群人的旁边，这群人团团围在一张桌子的旁边，廖云帆大致数了一下，有六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再加上他和赵樱的话就是十二个人了。顶端的灯光转成了深蓝色，好像是为了配合现在的音乐。

    “到底要玩什么游戏？”廖云帆转头问向好像置身于深海中的赵樱。

    “估计是抓手指吧。”赵樱说。

    “这是什么？”廖云帆还是不懂。

    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对赵樱说：“帅哥，来不来啊？”

    “来啊。但是他不懂。”赵樱的眼神偏向廖云帆的方向。

    鸭舌帽男人瞄了一眼廖云帆的校服，但也没说什么。他开始给廖云帆解释游戏规则，“小弟弟，这个很简单的。我们围在一起，所有人都伸出一只手放到中间，都跟着我做手势。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然后当你看到我把手指伸成这样的时候，”男人的右手大拇指向上，比了一个类似于赞的手势，“你就赶紧也用同样的手势来握住我的拇指，所有人都是这个手势，看见没，就这样一个摞一个，最后一个人要被罚喝酒。明白了吗？”

    廖云帆点点头。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廖云帆紧挨在赵樱的身边，赵樱的另一边就是那个鸭舌帽男人。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把手伸到前面学着鸭舌帽男人的手势。廖也紧跟着做，但是他总比所有人都慢一拍。他有点紧张，手指上的动作不太灵活。他紧盯着那个鸭舌帽男人的手，生怕自己做错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在做手势的时候旁边赵樱的手碰到了他的手好几次。不知道到底是赵樱有意去碰他，还是廖云帆自己不小心打到了赵樱。

    廖云帆偏过头看赵樱，赵樱没看他，但是嘴角却含着笑。廖云帆有点想问问赵樱是不是在故意碰他的手，突然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人都开始往中间挤。

    廖云帆这才发现鸭舌帽男人已经做出了那个类似于赞的手势，在场的所有人都去抓他的手指。廖云帆已经晚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就成了最后一名。他要被罚喝酒。

    “愿赌服输。”旁边的人递给廖云帆满满的一杯子酒。

    那个杯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廖云帆心想这些酒喝下去可能也没有很多，于是他皱着眉头把它一口气喝光了。他喝完之后，游戏就进入到下一轮了。

    这次廖云帆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点，这回他没有成为最后一名。一个穿着抹胸的女生被罚了一杯，她喝了一口和廖云帆刚才喝的一样的酒之后皱着脸骂了一句脏话，“这他妈的是伏特加！你想灌醉谁？”

    廖云帆不知道各种酒的区别，他也尝不出来。刚才那杯酒确实是难喝得要命，但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所有酒都是这样的。

    “是谁拿的这些酒？”女生还在质问。

    “那你下轮不要输不就好了？”鸭舌帽男人调笑道。

    “好喝吗？”赵樱突然问廖云帆。

    “刚才的酒吗？”

    赵樱点点头。

    “不好喝。”廖云帆摇了摇头。

    赵樱只是笑没说话。

    又进入到了下一轮游戏，这回廖云帆也在紧盯着鸭舌帽男人的手部动作。可是突然，一阵眩晕从天灵盖处袭来，瞬间充斥了廖云帆整个大脑。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险些看不清鸭舌帽的动作。

    廖云帆努力睁大双眼，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残影。廖云帆伸出一只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作用，他又开始跟着鸭舌帽做手势。但是他做着做着，鸭舌帽突然下了抓手指的命令。廖云帆的大脑好像捕捉到了这个信号，他也比出了一个赞的手势去捉，可是不知怎么，他的身体却晚了一步处理大脑下的命令。所有人的手都堆在了一起，只剩下廖云帆还竖着自己的大拇指傻傻地站在一旁。

    “又是你啊，小弟弟。”鸭舌帽递给廖云帆一杯酒。

    廖云帆只能皱着脸痛苦地又喝下了一杯。这一次他刚把那杯酒咽下肚，情况就变得糟糕了。他更晕了，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在乱搅，廖云帆不仅看东西模糊，连能炸翻整个酒吧的刺耳电子乐在他听起来也像隔了一层塑料膜。

    “继续下一轮啊。大家把手放在一起——”鸭舌帽还在下令。

    廖云帆使劲地瞪大眼睛，也跟着伸出自己的右手。但是他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到前面。是赵樱拽了他一下他才没跌倒，他愣愣地偏头看赵樱。

    “眼睛瞪得这么大。”赵樱在笑他。

    音乐又改了，鸭舌帽这次换了一套动作。廖云帆本来就醉晕晕的，这下更跟不上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做手势，还是只是在无意义地弯曲着手指，或者在乱抓着空气。现在他的身体一点也不听大脑的指令。

    “这次我倒数几个数啊，大家听好！五，四，三——”

    廖云帆碰到了赵樱的小拇指，赵樱突然停下了，他不跟着鸭舌帽一起做手势了。

    “二—一！”所有手指都一哄而上。

    等廖云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被人紧紧抓住了。是赵樱用赞的手势抓住了他的大拇指。廖云帆能感受到赵樱手指上的温度。

    “诶呀，抓错人了。”赵樱说，但是脸上没有一点愧疚的表情。

    “你们两个都得喝。”鸭舌帽说。

    赵樱接过那两杯酒，自己仰脖喝下一杯。廖云帆抬头看着他，等他把另一杯酒给自己。

    可是赵樱并没有给廖云帆应该属于他的那一杯酒，而是把，这是廖云帆对这件事的所有印象。

    所以现在当赵樱的大手紧紧地按着他的后脑勺，用自己的舌头搅动着他的舌头，要掠夺殆尽他口腔都有的氧气，甚至还用自己的虎牙不打招呼地就咬他的唇珠的时候，廖云帆脑海里那些关于接吻的印象突然就灰飞烟灭了。没有什么浪漫的音乐做背景音，这里只有能击破人耳膜的电子乐；赵樱也没有抱着他，而是紧紧地按着他的头一点儿也不让他动；也没有顺理成章的感觉，廖云帆只觉得自己又要窒息了，更可怕的是，他感到刚才残留在脑子里的酒Jing又变成了一股火苗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这股火苗越烧越旺，并且不断地往下走。当廖云帆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哪个部位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他羞愧地连睫毛都快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