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扭过头,只能虚虚地看见对方的轮廓。他皱皱鼻子,声音有点闷,“嗯?”
对方似乎是笑了,随后盘腿坐在他腿边的地上,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摊在他面前。原白睁开一只眼睛去看,与此同时,梁晰凛握住了他的手,“白白,嫁给我好吗?”
原白一下被他吓醒了,两眼瞪圆,傻呆呆地望着对方宽大的手掌中心,那个静静躺着的银灰色绒盒。“你,你说什么?”
梁晰凛把小盒子又举高了一点,话语中的笑音怎么也遮不住,“嫁给我。”
原白听到自己的心脏钝钝跳动的声响,自己好似一道回音墙,把那平时几不可闻的心跳声放大了无数倍,从胸膛传递到锈住的大脑。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到警局给梁晰凛送饭,怕对他的影响不好,胆怯而自卑地连警局的大门都不敢踏进去。当时的梁晰凛知道后,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领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原先令他望而却步的地方,当着大家的面向同事介绍他的身份。
虽然霸道,但是原白却体会到了他的温柔。这个初时见面无比戏谑地调侃他的男人,长了一张不像好人的英俊面庞,浑身充斥着杀伐之气,内里却装着一颗只对他温柔的心。
他对自己说,你以后可以以我丈夫的身份进警局。
丈夫,这是一个让原白不敢触及的一个称呼,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过许许多多家庭相处的模式,其中对他父母体会最为深刻。陌生人相遇,若是有缘也许会成为恋人;恋人的感情逐渐深厚,想要组建家庭却不得不考虑太多太多;即便组建了家庭,又有多少夫妻不会在生活中的磨合过程中对彼此心生埋怨呢?他们恍然大悟般想起对方竟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开始因为一些细枝末节不知疲倦地争吵起来,然而在这无穷无尽的争吵中,究竟有多少爱意被消耗殆尽,又有多少人真正注意到了呢。
原白以前渴望有人爱他,几经波折后遇到了梁晰凛。当他得到了爱后,一方面内心蠢蠢欲动地想要更多,一方面又克制地对自己宣告:这样就够了,万一奢求太多,满盘皆输。
“你确定吗?”声音飘渺,说话人甚至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声音。脸上凉凉的,原白的视野中,梁晰凛缓缓地抬起手在他脸上抹了抹。
“确定,我要跟你进一个户口本。”
原白破涕为笑,感觉自己的心泡在糖水里咕嘟咕嘟地煮,这个家伙真是连求个婚都带着职业特色。
他手指戳戳那个银灰色小绒盒,“哪有人求婚像你这样,虽然都是男人不讲究单膝跪地和玫瑰花,但是你好歹把盒子打开吧?”
梁晰凛面上一僵,眼神飞快向下扫去,颇有些手忙脚乱地单手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素净的男戒,顶端嵌着一颗黑钻。原白这才算看出来梁晰凛心里也有点方,至少完全不像他外表上表现出的那般能淡定地掌控全局。
“别愣着啊,帮我戴上。”原白手心朝下,露出白皙的手背。
梁晰凛恨不得爆锤自己脑袋,一令一动的模样简直傻到家了,自己作为攻的尊严呢?尊严呢?他托起原白的手,捏着套进自己小拇指都费劲的戒指,像个巨人捏着过家家的小勺子一样笨拙,稳稳当当把戒指戴在原白的无名指上后还可耻地松了口气。
“你的呢?”
梁晰凛把给原白的戒指妥善地放置在卧室他那侧床头柜的小密码盒里,自己的就随随便便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也多亏这几天原白都是卧室、餐厅和卫生间三点一线,还没来得及发现梁晰凛的小秘密。“我去拿……”没几秒钟,梁晰凛又一阵风似的刮回到原白身边,愣头青一样可把原白新鲜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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