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沉重的心情稍微松了点儿,他忽然就觉得自己遇到的事算不了什么。
参加完老六的葬礼,贺景瑞和沈清源陪小优坐了一会儿,沈清源继续留下来,他则回家吃饭。
饭桌上气氛十分压抑,他是因为故人逝去心情不好;而贺成功因为前天赶走了负荆请罪的大儿子,一直处在心思恍惚的状态。
负责陪吃的二叔一个人没话找话地讲,硬没个人打理,说到后来也没词儿了。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许是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他又重新提起一个话题:“小瑞,我下午的公司听你秘书说你去殡仪馆了?”
“嗯。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贺景瑞闷闷地回答。
“你的朋友?多大年纪?”二叔十分吃惊地问。
“比我大两岁。”
“呀!这么年轻!得的什么病?”
贺景瑞顿了顿,平淡地回答:“艾滋病。”
二叔愣了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饭厅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贺景瑞忽然开口道:“虽然他得了这个病,但他这人真的挺好,他爱人也挺好。”
他看了贺成功一眼,看对方没有表现出烦躁,便自顾自地讲起了老六和小优的事。
可能因为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尽管他的语调很平缓,并没有刻意夸张和渲染,讲的事也简略,却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竟让贺成功停下筷子专注凝听。
末了,他总结陈词道:“我想通了,人活一天就要珍惜一天,成天计较来计较去,要是哪天忽然死了,结果福也没想,日子也没好好过,多不划算!”
二叔笑道:“你小子还跟我们两个一只脚进棺材的老东西讲生死?”
“二叔,我虽然年轻,可你说我的话有道理不?”
颇有兴味地看了贺成功一眼,二叔微笑点头道:“有道理,很有道理!”
等贺景瑞离开后,二叔劝贺成功:“小瑞刚才说的确实有道理。”
见贺成功没接话,他又继续说:“我们都没几天活的,很多事真没必要太较真。”他看着他家的倔老大,小心地劝:“大哥,要不让小辉回来,还有他女朋友的事,也算了吧?”
贺成功依旧不说话,目光像凝固在虚空里的某一点,变成了一座深沉的雕像。
次日,贺成功早上做完锻炼和治疗后,就开始坐不住,不知道是不是被头天晚上的谈话触动,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平时他也常常去散步,不过身边都有助理跟随,今天老头倔脾气犯了,非要自己一个人散步。
助理开始不同意,他就生气了,几番讨价还价后,双方折中了一下,贺成功只在附近公园的边散步,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本来依贺成功如今的身体情况,在地广人少的公园大路上溜达半个小时完全不成问题,可他今天比较背,gui速步行还能摔一跤,摔得还不清,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艰难地掏出手机,岂料手机居然断电了,不知道是昨天忘记充电还是刚刚摔着了。
可怜他一个人爬在地上,很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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