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触碰了少年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温柔至极,像是有魔力一般安抚着少年的心情,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别怕,我一直都在。”
沈黎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拼命想要闯进来的阳光,让他得以安睡。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清新的气味,和那个救了他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哥哥,是一模一样的气味,让人很是安心。
“哥哥……?”沈黎迟疑地唤道,可回应他的是房间里的安静无声,他不由有点慌了,扯开被子跑下了床。落地时脚下是绒毛地毯柔软的触感,房间角落有一面古铜色的华美落地镜,将他整个人的模样都映了出来。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凌乱,少年纤瘦的身子透着一股虚弱的气息,那张白得有些病态的脸和沈司是有七八分相似的,剩下的二三分差距大概只是一个是属于成年人的硬朗轮廓,另一个是独属于少年的柔和线条,也是这一点,让人绝对不会把他们两个认错。
沈黎同样拥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这双眼睛安静的时候闪着亮丽的光彩,夺目得如同阳光下的宝石。相比之下,沈司的眼睛狭长了几分,深邃得像是黑洞一般,把所有的光彩都吞噬了。两个人如此相像,却又像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沈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呆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继续走出房间。
“哥哥……”外面是明亮的客厅,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撒了一地,有些刺眼。沈黎抬手挡了挡阳光,有些踌躇是否要离开房间进入客厅。最后他选择站在门口,又唤了几声哥哥,可始终是没人回应。
他有些急了,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迈出了房门。
客厅也铺着地毯,柔软地让沈黎几乎要陷进去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紧闭着的像是出口的大门,嘴唇抿着,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光点,写满了恐惧和不安。沈黎没走几步就到了玄关口,正伸手去搭门把,还没触碰到,门把就自己开了,他触电似的收回了手,小退了一步。
“咔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沈黎像是领地被侵略了的猫咪,全身紧绷。直到下一秒,记忆里除自己唯一存在的脸出现在面前,警报才解除。他松了口气,向前小跑几步抱住了来人,把脑袋埋在来人的胸膛里,闷声道:“哥哥。”
沈司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把手放在沈黎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整理好乱掉的发丝,声音温柔地好像要溢出水来似的:“怎么了,我的小黎?”后者则什么都没有说,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他不说话,沈司也顺着他不说。
良久,还是沈黎没忍住打破了沉寂:“你不在。”
“噗。”沈司被这个理由乐到了,笑出声来,“我只是出去办些事,不会丢下你的。”
“……”沈黎没说话,显然是不太相信男人的话,又抱紧了几分。
沈司无奈地把环在自己腰上的纤瘦手臂掰开,微微俯下身来和少年平视。两张相似的脸凑得很近,漂亮的黑色眼眸里都只倒映着彼此的模样,专注动人。沈司的呼吸轻柔地打在沈黎的唇瓣上,像是宣誓一般,他说:“我发誓,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要是有一天你再忘记回家的路,哥哥也一定会再把你带回家。相信哥哥,嗯?”
“……嗯。”沈黎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司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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