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张躁动的气息,绝非善类。
“多谢你。”黎雪英道过谢,见男人不答,就低头掰开筷子吃粉。
吃两口还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还是撑着桌,下巴微微抬起。
男人静静看黎雪英吃粉,只觉得这人当真是粉雕玉砌,赏心悦目。
“家里是当官的?”眼看黎雪英吃完了,男人开口。
黎雪英不喜欢他这样的口吻,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我帮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如何?”男人发话。
黎雪英这才望向他,心中却微冷。他诚心道谢,不想对方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另有所图。
“于辉阿爸来头大过我。”黎雪英说道。
“于辉是哪个?”
“刚才你打的那个。”
“杂碎。”男人轻笑着,眼中的不屑流露,黎雪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你当我因为这个帮你?”男人再开口,眼中笑意已经没有,“六文三,慢走不送。”
黎雪英快步从茶餐厅中走出,一口气走到街口,才停下来才做一次深呼吸。再回头看那家茶餐厅,胸腔中仿佛有这么堵着,不顺气。
在原地踟蹰片刻,后知后觉地撑开遮阳伞,离开。
黎雪英走后,辛默收了他的碗筷,到后厨阳台上缓缓抽一根烟。眯着眼,后巷中徐徐有风吹来,很是惬意。
“默哥,默哥!”有人在门前叫他。
原是送餐的刘方方回来,边夹着钱袋边往辛默这边走:“我已帮你问过宋先生,只是你要寻的范围太广,如果有具体的姓名特征,也许还能帮问一问。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
辛默摆摆手:“看来又是无用功。”
“也不一定,你帮过宋先生的忙,多提供些信息,他一定尽心帮你打听。”刘方方搬来一只马凳,在辛默身旁坐下。
世上人来人往,你我并无交集,总说尽心为你为他,实则真真挂心的能有几个?这两年辛默找了不少人打听,可都没有消息。
他找不到那个人,也不知晓那人的姓名,只依稀记得他是官家人。
大海捞针。
今天的工已结束,辛默脱掉灶服要离开,却被刘方方扯住。
“我不过听说冯庆今晚在埠头快活,好大排场,很是有些公子千金,说不定到那里打听消息更灵通。”
辛默回想了一下,冯庆今晚的局,不就是下午于辉和刘培明,扯着那个“靓仔”非要去的局。想到此他就满心窝火,眼神凶狠起来,往地上狠狠啐一口:“冯庆个死仆街。埠头那么肥的油水,这一阵又跑来九龙塘做什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警务司迟早盯上他!默哥,不如你考警务司试试看,半年前还招聘一次。冯庆走旧路行不通了,咱们也不能总提着一把西瓜刀跟人拼。再几年回归,从上到下清洗一遍,做大佬的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警务司那点油水值得卖命?”辛默说道,“真要搞冯庆就去O记哇,你猜我契爷棺材板按不按得住?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谁去当短命种?”
刘方方哼唧着不再说话,捧着一牙烙饼坐在小马扎上,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不过说回来,今晚冯庆唱K,咱们去看看,他这各路神仙的排场有多大。”辛默抬眼,有光在眸底一跳,稍纵即逝。
黎雪英这边已经到家。家中空荡荡的,不同以往。
冰箱上贴着一张便签:细佬,今晚埠头有事,不必等我吃饭。别告诉阿爸,他出门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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