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画的什么,只是心中感叹,诚亲王看着这样出尘清逸,倒是喜欢跟这些钱粮筑造的俗务打交道。
“臣弟想起来一处改动,具体好不好还需要详细测算。皇兄且忙,臣弟先去工部了。”
也就景熙帝一点头的功夫,诚亲王就收拾了案上的图纸,连同递给景熙帝的那一张也拿回来叠在一起,也没有告退的大礼,直接抱起来迆迆然走掉了。
景熙帝看着人已经走远了才说:“陆卿啊,朕听闻外面有些说诚亲王的谣言。近来诸卿明里暗里弹劾诚亲王,莫不是与这些无稽之谈有关?”
“这……”
“朕跟你交个底,诚亲王为人光风霁月,为臣为弟都德质无亏,朕不欲拿这些事情堵他的心。诚亲王有经世之才,他出仕不是他自己求来的,是朕提的。太宗留下的规矩已近百年,百年以降,连民间嫁娶祭祀的规矩都更新了几回,皇室没有必要抱着这些死规矩不放。至于流言,朕没有办法,诚亲王更没有办法。卿等当真有心,便去问问天下吏治清明不清明,百姓过的好不好,朝廷还能做些什么。”
陆御史走后,景熙帝难免又忆起过往。彼时年少不知情为何物,他逼得年幼弟弟跟他动手以致失爱于君父;彼时青涩悸动,忧怖之下冷面相对;彼时爱欲入骨,为掩人耳目做出诸般假象。细想起来,那十几年,晗辉处境艰难、诸般苦楚,无一不是他亲自作下的。曾也觉得自己智计无双,如今只剩万般心疼。那些亏欠,每每想起来,都只怕余生偿还不尽。
陆御史从宫里出来,便遇见了同为御史的同年好友。景熙帝既然跟他一介御史说那些话,便是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同僚之间正好毫无忌讳地说起这桩八卦来。
陆御史:“诚亲王可真是深得帝心,如日中天哪。依我看,除非诚亲王跟陛下自己闹翻,不然这天下可没人能动得了诚亲王了!”
“陆兄,听我一言,规矩名声这种东西终究是个虚的。这几年诚亲王的所作所为你我都看在眼里,不比某些大员实在多了?我巴不得朝中有几位这样的明白人。参诚亲王这事儿,谁愿意干谁干去,反正我是不干的。陆兄,劝你也收手吧。”
“可万一……万一这位王爷所谋者大呢?”
“以诛心之罪论,天下能有几人保得清白?陛下都不在意,你我何必去搅乱这一池清水?”
“罢!也罢!”
☆、九
所谓“以色侍君”,诚亲王刚听到的时候也并不太在意,他根本不觉得这般离奇的说法会有几个人相信。
然而没过多久,似乎所有的事情的推行都不顺利了起来,几年间建立起来的威信似乎几日之间就消失殆尽。共事者中,除了身边非常亲近的人以外,大多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莫名其妙的飘忽,看得诚亲王本人都觉得骨头发酸。可是这种事情也不好与人诉说,更不知谣言的源头在哪里,横竖只能咽下去。这几年工部做了不少东西出来,户部做的新税制也开始在某些地方施行,也是时候该下去看看了。
景熙帝一听,这是想出去散心了,十之八、九还是那流言闹得。
“年关刚过,正是冷时候,你受一点风又要腿疼,去哪里都遭太遭罪了。不如不去了吧?要去也等天暖一点再去。”景熙帝等了一会儿,见他这弟弟只笑,也没有应下的意思,只好接着问:“好吧,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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