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了是未婚妻,相处起来仿佛也没想象中那样尴尬,杨七自我安慰技能全开,就在这短短一路中释然了。也不一定现在就得往南墙上撞,反正一定是自己锅里的,至于该怎么熟,往后再想办法,当务之急是别让他给飞了,生命大和谐什么的……不能急……
沈长流把木头劈的倒是好看,可是实心一块不好烧,杨七扯了他俩坐着的干草,找来一点干树枝引着了才把火堆重新烧起来。还有些事得再问问,不急着走。
这时节野外的栗子已经风干的不到一半,但是格外甜。杨七今早上捡了一堆,埋进火里一半,剩下的一人一半剥着生吃。
杨七吃了几颗,把栗子皮扔进火堆里,犹豫着说:“我昨夜给你用了一点香。”
沈长流顿了顿,不惊讶,看今早醒的时辰他就知道了。
杨七接着解释,“你昨夜似乎被噩梦缠住了,游方也在乱动,怕你在梦里走火入魔,就给你使了点香,没有别的作用,和你上次的一样,就是让人骨头发软,然后做个好梦。”
沈长流点了点头,也无多大惊讶,依旧吝啬的说了一句多谢。不过话虽短,但十分郑重。杨七略感无奈,未婚妻心里藏了大事,身上扛着千万人生死,却总不和他说。未婚夫表示非常受伤以及没面子。
“你昨夜说的,养蛛人,我没怎么听过,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消息,回去我飞鸽传书问问几个旧友,附上护腕上的花纹,说不定会有些消息。”
沈长流吃了几颗栗子就停了手,剩下的都塞进怀里,“大师兄他们,应该也回来了。”
“所以我们今天下去,最好再快些上来,想法子把蜘蛛和尸骨都弄下去,那具尸骨实在太蹊跷,衣服都完好无损,却偏偏只余一副完好的骨架,骨头上一点残缺都没有,就算是大耗子啃得,也得留下牙印子。”
“不是老鼠,是蜘蛛。”
杨七忍不住回头看他,“你是说,跟你昨夜讲的故事一样,成百上千的蜘蛛,一个一口,把这人给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这样的手法,要是出现过,江湖上必定有风声。”
言外之意,他不信。
沈长流默然不语,杨七盯着他的眉目,不放松一丝一毫,缓缓地说:“除非,你亲眼见过。”
这句话让沈长流不察觉的一僵,他当然亲眼见过那些chao水般密密麻麻的东西,看着他们眨眼间吞噬一个活人的身躯,一旦回忆起来仿佛那些东西再次漫上他的身躯,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拼命往血rou里钻,身体的战栗已经成为自然反应。
刹那间僵硬瞒不过杨七,杨七心下悚然。沈长流和这件事到底有多深的渊源,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前工部侍郎,出云门,养蜘蛛的杀手,再加上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这中间到底什么联系?
晨间冷气比夜里还要骇人,沈长流却缓缓摇头。
沈长流隐瞒,杨七问不出来,也只能干着急。他跟这事儿撇不清关系,但却好像被核心排除在外,最关键的一点,他觉得就在跟前,但总是抓不着。
杨七兴趣缺缺地把闷在火里的栗子扒出来,剥了半天却见沈长流在沉思。他还郁卒着,但见看到沈长流沉陷过往,似乎非常痛苦,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剥好了的栗子是鲜亮的金黄色,即使皱巴巴闻起来却甜的要命,一小堆碎金子似的躺在杨七手里,递到沈长流面前,“趁热,凉了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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