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在狭小的机舱里蔓延翻涌,几乎要将桃嫣窒息。说实话她手上并不敢使劲儿,因为昨夜由她亲手止血的伤口现在仍然冒着血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夜沈白已经是死里逃生,如果伤口再次受到重创,那么九条命的猫也是要死的。
沈白从她贴上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梗着脖子一直目视着前方升起来的太阳,那日光实在是有够炫目,将他们二人热烘烘的笼罩在一种虚假又和煦的情愫中。
一时间甚至他都觉得后面贴过来的刀子,是一种幻觉。
可是眼看着雷达显示屏上的坐标越来越远,桃嫣并不确定这架飞机上的燃油够他们行驶多远,她急躁的咬着唇,很快手上加大了一点力度,以一种刻不容缓的架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调转方向!”
沈白像是被她从梦中惊醒的雕塑,侧脸缓缓动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拉下了油门,向着前方的目的地快速行驶,两片薄唇轻启,声音是冷冷清清的又镇定自若的,“不可能。”
“我不可能带你回去,你也不可能杀掉我。把刀子收起来,我们面前还有生门。”
桃嫣万般没想到对方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如果他吼他叫,他甚至愤怒的与她对视,她都能强装出一副坚不可摧的冷面来,可是对方偏偏不给她展示弱点的机会,甚至平静的可怖。像是,像是他一早知道,这飞机上会有这么一遭一样。
桃嫣灵动的眉眼皱起来,瞳仁很快上下移动起来,她调转刀子的方向,很快割上了他的颈子,希尔的这把刀锋很尖利,一触到沈白柔软的皮rou,就划破了他的一层油皮儿。
猩红色的血ye从刀刃上缓缓滴落下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波动,仍然在加深着他的伤口,俯下身,红唇贴近了他的耳朵,轻声冷笑着,“错了沈白,我可能杀掉你,尤其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十足的骗子之后。”
刀子挑开他的外套,沿着内里的衬衣快速下行,她将刀刃戳在他下腹的一团柔软上,声音带着嗜血的恶毒,“单凭你强暴了我这么多次,我就可以一刀把它削掉。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说着她垂眸,又将刀子架回了他的脖颈上,威胁着他的性命道:“现在,请你迅速调转方向,如果我能和我丈夫团聚,兴许我的心情不错,能留你一条狗命。”
眼见沈白的面上迅速蒙上一层死灰,她内心该是畅快淋漓的,可是在这复仇与背叛的快感中,却始终夹着一层让人不爽利的酸楚。也许是因为救过他的那只手上还肿着几颗钻心痛的水泡,此刻她刀子握的越紧,心口越是惨痛。
飞机按照她的意愿很快掉了头,可是掌控Cao纵杆的男人单单抖了抖下唇,几欲张嘴却并没有求饶,最后千言万语变成一句比蚊子的声音还小的质问。
“你恢复记忆了。”他这样问却又带着笃定。
桃嫣双脚发麻,几乎晕倒。些许的侥幸叫她还存着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念头,也许这个人会拿出证据呢,也许这个人会给她一个反转的余地呢?
然而,没有。
承认的过于轻易,讨饶生命的样子也丑恶起来。
她背光的影子笼罩在他的身上,从上往下睨只能看到他挺翘的一点鼻尖,恢复记忆?她止不住想冷笑。
“是啊,想不到吧?”
沈白半晌没有吭气,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想探究他的眸光,只听到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又气息游离的吐出来,随时而来的一句话是,“现在掉头,我们还有机会。相信我,无论你的记忆是什么样的,你不想回到严撷之的地盘。”
“他同样不会这样想。”
桃嫣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也许下一秒又要编出什么严撷之诱杀她背叛她的谎言来,她心里已经足够的慌乱和不安,于是不想听到这个家伙再说出任何一句话,她很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软,鼻息不停的洒在她手上,她死死的咬住唇内的一块软rou,用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此刻的行为。但心里已然明了了她要下的决定,心里冷冰冰的僵起来,她迅速塞了一块烂布进了他的口,不再去留意这个人的行动。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很快绕过德军的防线降落在一处僻静的乡村野地中央。那是一片举目四望都是田地的军用的机场,桃嫣看了看时间距离严撷之与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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