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眼神涣散四下看了看这件熟悉的牢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过往的回忆和现实。
直到对方开口后,他狭长的眉眼才染上一层冷冽,扯了扯嘴角他由上至下睨着对面的男人,“哦?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与司令见过面。”
对面的司令俨然已经懒得再对沈白隐瞒自己的身份,扶正脑袋上面带着红色标志的帽子,慢慢从凳子上起身走进了房顶一只灯泡的光晕里,他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舔着牙龈举起了刑具架子上的一只电棍道:“怎么?沈少将贵人多忘事呀。”
说着他将没有通电的电棍挨在他的后背上敲打了两下,又像蛇一样伸出脸凑过来,嘴里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恶臭,“也不知道你这后背的伤有没有痊愈。”
男人粗嘎的笑了几声,似乎被脑中闪过的,以前蒙面鞭打折磨沈白的画面惹得发笑,变态般的一面笑一面自问自答道:“当时我记得我用的电流度数挺大,估计是不会痊愈了吧?”
男人的手上戴着一双沾染了一股火药味道的手套,下一秒忽然攥住他的脖子,掐住沈白的喉管赞赏道:“那时候我对你刑讯逼供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人是个可用之才。烙铁电流和鞭打,即便是我们德意志的战士也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时候。”
“不过你很厉害,硬是挺了一个月不肯断气。”
沈白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铁链锁住,此刻完全犹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喉管在几乎被捏碎的那刻,对面男人突然松开了手,他大口喘息了几下,抬眼又看见对方将电棍的变压器拨开,整个空间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击“啪啪”声。
“所以啊,我就很好奇,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会自投罗网,来到了我们设下的圈套不说。还任由我将你抓了进来?”
男人浑浊的眼睛转了转,自从严撷之放走了沈白和桃嫣之后,他就命令严撷之宅子里的人暗中盯着他的去处,于是今早他的线人很快得到消息,严撷之撂下家里的司机和秘书,只身开车前往了北郊。
虽然严撷之头脑很Jing明,三两下开车甩掉了他跟踪的线人,但是他对北郊的地形局势如数家珍,没有一小时就确定了严撷之所说的抓捕沈白的方位,火速带兵前往。
可是离奇的就是,当时他一心放在沈白的身上,一下车就发现沈白并没有被五花大绑,甚至完全自由的站在一家蚊式飞机前,绝对有机会立刻跳身上机,火速逃逸。
而严撷之趁乱却一直远远站在车旁,看起来毫无波澜的模样。
两个人当时正在说些什么,交谈过什么,是不是沈白已经把打破了和德军的协议,想要叫严撷之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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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慌失措之余,首先一枪打漏了飞机的油箱,不过沈白似乎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很快束手就擒,被他几个手下一脚踹在腰腹,用口袋罩住了头。
既然沈白昨晚已经在海上脱险,怎么会自己驾驶飞机重新飞回了德国。严撷之使了什么手段,这是不是另一个他们二人Jing心准备的陷阱?
这件事情年迈的司令怎么样也想不通,此刻更觉得今早在现场上,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焦急的一把扯住心不在焉的沈白,死死攥住他的衣领问道:“你跟严撷之说了什么?你们在搞什么Yin谋诡计?”
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沈白内心反倒是舒了一口气,看来严撷之把桃嫣暂时藏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刚刚苍白的面庞此刻染上几分得意,两人反倒是像调换了阶下囚与逼供人的位置,司令越是着急他越是放下心来。
横竖他最珍贵最想保护的人已经有了妥帖的安置,他也就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安危,何况他对面前这人的手段有所了解,当初他心神俱焚,整个人在求而不得和背叛失落的地狱兜头走过一遭,如今的局面他努力过也甘之如饴,更确信面前的人对他没什么危害性命的威胁。
如果真要他死,一枪毙了他就好,何必劳烦亲自跑一趟还坐在这里审讯他?
八成又在计划着关于与英军联盟的伎俩。
沈白面上的笑意越是重,司令面色越加不好看,不出一会儿他就面色青紫的将一旁的变压器关掉了,将手里的电棒扔到一旁的架子上,他又斜了斜他腰间出血的伤口问:“这抢伤是谁干的?严撷之?”
沈白双目宛若鹰眼,盯了他一阵,翘起唇淡声道:“你猜?”
司令气的直瞪眼睛,浑浊的眼球更加突出,几乎要从满是褶皱的眼眶跳出来,他一把扯开他的外套,看到上面被处理得当得枪伤,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Yin冷一笑道:“我明令禁止他射杀你,一定要生擒,他却不惜违抗军令打伤了你的腰?”
“看来这枪口对准的并不是你吧?沈少将。”
说着他话锋一转,用粗糙的指甲直接毫不留情的戳了戳他的伤口,逼出他一头冷汗道:“你为了谁才会挡枪,谁又给你处理了伤口,恐怕,你来德并不是单枪匹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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