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吧,我今天不想出去了。”
何应敏却出奇的坚持起来,非让他去不可。傅玉声虽然心烦意乱,可无奈之下,还是又穿戴整齐,坐着车出去了。
到了昌明之后,侍者领他走进一处小花厅,何应敏笑yinyin的站在那里等着他,眼神里透着些古怪,等两人坐定了,酒菜都摆好,傅玉声也顾不上和他寒暄,就说:“出了什么事?这样着急的叫我出来。”他与何应敏相识多年,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何应敏哈哈一笑,将花厅角落的门拉开,门后竟走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来,正是许久不见的那位孟老板。
傅玉声吃惊不已,便也站起了身来,心里十分不解,想,他要见我,怎么不去我哪里?却拐弯抹角的把人约在这里。
还不曾开口,便听何应敏说:“你们两位慢谈,我就在隔壁吃茶,你们谈完了,敲敲门,我再回来就是了。”孟青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多谢何先生,实在是让你费心了。”
何应敏笑着摆摆手,将小门一拉,人也消失不见。
傅玉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孟青往前走了一步,有些局促,说:“三爷,原本想给你挂电话的,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才出此下策。”
傅玉声请他坐下,心里想,难道他以为我不肯见他?却又怕是有别的事情,心便慢慢沉了下去,说:“若是孟老板说句话,傅某便登门拜访了。只是孟老板如今这样……,我实在不太明白。”
孟青很是不安,说:“三爷,这些日子的事情多,我怕你听说了什么,有所误会,所以才请何先生邀你过来,好放心的同三爷说几句话。”
傅玉声看着他,想,你要娶骆红花了,却连请柬都不送与我,如今要与我说什么话呢?你要成亲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要与我撇干净吗?他心里生着闷气,言语里也有些忍不住,便微微一笑,说:“我还以为孟老板再也不想同我说话了。”
孟青着急的辩解道,“三爷,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当初同你发誓赌咒,说我对红花绝没有那种念头,可一从南京回来,便要与她成亲。三爷喜欢她,觉得我不够意思,不地道,生我的气,这些我都知道。”
傅玉声心里其实有许多的话想要问他,可听他这样讲,反倒什么也说不出了。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孟青又不亏欠他一丝一毫,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开口问他呢?
他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难得我与孟老板相交这一场,怎么连张喜帖也不给我呢?”
孟青着急起来,连忙的解释说:“三爷,你听我说,我不请你是有缘故的。”
原来路五爷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要做烟土生意的事,把他叫过去问话。孟青不好说这件事同傅玉声有干系,便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路五爷知道他同傅玉声回了南京,又听说码头上有许多外国轮船上卸下来的货物,都是傅玉声贸易公司名下的,便疑心他有了外心,伙同外人贩卖烟土。孟青只好撇清,说:“三爷虽是我的恩人,却也是个新派人,这些事情上实在是一窍不通。再说他们傅家二少爷因为鸦片烟没了的,他又怎么肯做这个生意?”路五爷大约还是有些不信,后来还是骆红花从中说了许多的好话,又开了几箱货物查验,并没有一包是烟土,这才有些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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