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李陌第一次坐头等舱，还是挺开心的。碍于身边坐着个头等舱常客，他只能强行压抑着好奇，偷偷地研究这研究那的。戴康城则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地观察他。

    李陌会自己井井有条地收拾行李，而且出行那天很守时，比约定提早五分钟地等在了门口，不太早也不迟到。需要填写单据的时候，李陌能很快地从包里固定的地方找到随身带的笔。戴康城觉得这些看起来都是小事，但细节往往就反映了一个人的本性。

    他们度假的地点在一个海边城市。直到踏进宾馆房间，李陌才理解为什么戴康城要来这里。他推开房门打开灯的一瞬间，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偌大的套房里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墙壁，玻璃的后方就连着水族馆清澈碧蓝的水，色彩鲜艳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健康的水草在水流中轻轻飘动。那水深不见底，就仿佛房间真的连着无垠的大海一般。

    “喜欢吗？”身后传来戴康城的声音。李陌忍不住跑到玻璃前看鱼。许多人都会为绚烂的海底景色着迷，他也不例外。

    “我能看一晚上”他轻轻感叹。戴康城轻笑了一声，很自觉地开始整理行李箱。又听到李陌自言自语地说：“我真希望宝宝也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停顿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自嘲地笑了一声，“宝宝有你这么好的爸爸，以后一定有机会看到的。”

    戴康城蹲在行李箱边，抬眼看李陌。李陌望着深邃的海水出神。他穿着一件灰色柔软的薄针织衫，他本身是比较健康的体魄，看起来和普通男孩无异。但此时小腹略显笨拙地凸起着，时刻提醒着他的忍辱负重。戴康城突然觉得喉头发热，一股火从胸口窜了起来，使他看人的眼光都变得有侵略性起来。

    “先去洗个澡吧。”他听到自己这么提议。

    李陌在淋浴棚里冲洗的时候，在不断提醒自己一件事：李陌啊李陌，你绝对不能和戴先生发生关系。

    他好歹也是成年人，知道两个人出来旅游，对方总会期待些什么。怀孕前还算有正当理由，如果现在再发生关系，那就越界了。他只是一个代孕，他会把孩子生下来，拿到钱，然后忘掉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师兄承诺了他新的工作，一切似乎开始顺利了，他不想再回到深渊里。这段经历，只要结束了就要让它真正结束

    他在水中捂住了脸，试图平静自己纷乱的情绪，忽然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吓得转过头，看到戴康城走了进来。他发愣地看着戴康城一件件地脱去衣服，露出白而健壮的体魄。戴康城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淋浴棚的门，说：“你现在不方便，我来帮你搓背。”

    李陌说“不用”的时候，戴康城已经走进来关上了玻璃门。这下两人被封闭在了一个不到三平米的狭小空间里了，温暖的水还在哗哗地流。

    戴康城往手上挤了一些芬芳的浴ye，温柔地说：“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