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坠落下去了。
但是封栖松去而复返,将他从床上抱起,揽在了怀里。
“看看。”封栖松把账簿摊开在床上,“还看不出来吗?”
白鹤眠讷讷地“嗯”了声,眼神飘忽。
还能看什么呢?
不就是挂名在封三爷名下的洋楼吗?他看过了,不想再看了。
封栖松说了几句话,注意到白鹤眠的神情不属,又一声叹息,自觉把小少爷刺激狠了,只能抬起左手,覆盖住他的手背。
“鹤眠,该说你什么好?”封栖松从床头柜上拿来了笔,带着白鹤眠的手,在信封的空白处落了笔。
“……你既然看过账簿,就该知道封家是谁说了算。那么洋楼在谁的名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封栖松懒洋洋地笑:“我可以让它在封卧柏的名下,也可以让它在你的名下,就算是放在千山的名下,也没什么难的,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写字,并不容易,连封栖松都蹙眉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掌握技巧。
封二爷浅浅地勾起唇角,打量着墨迹未干的信封,将下巴搁在小少爷的肩头:“都说你聪慧,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白鹤眠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真相。他眨着眼睛,茫然地低下头,去看刚刚还让自己极其抗拒的信。
那信封上已经多了八个略显潦草的字。
那是白鹤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熟客的字迹。
——吾爱鹤眠,见字如晤。
第57章 种子
白鹤眠只觉心头有一口古钟,被这八字敲响,沉闷的钟声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这不是他看见封三爷送来的信时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心动时的感觉。
而让他心动的人,正握住他的手,低低地笑着。
“金陵城的封二爷说话算话,他把账簿给了你,又把自己写在了你心里,你要不要?”封栖松的吻落在了白鹤眠的后颈边。
白鹤眠小声呜咽了一声,像觅食的小nai猫,用爪子轻轻挠封栖松的掌心。
“要不要?”封栖松含笑抓住了他的手。
白小少爷哼哼唧唧地说:“要。”
“要账簿,还是要我?”封栖松逗他。
白鹤眠嗔怪地瞪了封二哥一眼,把信窸窸窣窣全部拢到怀中,用行动证明自己要什么。
封栖松眼神微黯。
但是抱着信的白鹤眠很快转身,把额头贴在封栖松的心口:“熟客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
“因为我是熟客才喜欢?”
“不是。”白鹤眠的脑袋顺着封栖松的西装拱到了领口,“因为你是你,我才喜欢。”
白小少爷动心的时候,尚不知道封二哥就是熟客。他爱上的是彻彻底底的封栖松,而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熟客。
只不过如今真相大白,熟客就是封栖松,他的心结彻彻底底解开了。
封栖松的手再次缠上了白鹤眠的指尖。
他将信小心翼翼地护在心口,舍不得拆开,像抱住了稀世珍宝。
白鹤眠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他笑的时候,眼角映了飘摇的烛火,仿佛悬而未落的泪,随着睫毛的颤抖,扑簌簌地下坠,打shi了信封。小少爷慌张地搌去水渍,又痴痴地勾起唇角,意识到那只是破碎的光芒,便顺势再去看信纸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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