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霍老爷霍太太Jing力有限,占用不了儿子多大工夫,余下的时间便全归了他。庙会年年大同小异,逛几回也就腻了,霍敬识偶尔会和同学约上一约。冯云笙赖着也要去,可怜巴巴地说一个人在家要闷坏了。霍敬识带上他是带上他,但总不免约法三章:“不许说是下人,更不能说是相好,就说远房亲戚;不许瞎接话茬儿暴露你没文化;不许一脸没出息,比方说看见什么喜欢的赖着不走、不听话,这都少来,我说干什么干什么。这三样里有一样做不到,以后别想我带你出门。”
冯云笙点头捣蒜地应下来,不仅三章之约圆满守住,霍敬识的同学甚至对他印象不错。后来寒假结束回学校,还有同学问霍敬识:你那表弟回老家啦?
霍敬识把这话跟冯云笙一学舌,冯云笙马上来了劲头,叉腰晃脑袋地一通凿补:“就你老看不上我,别人都夸。我说了不给你丢脸,就一准儿不给你丢脸,你还不信!”
霍敬识就是不信,坚持说冯云笙不能多露面,次数一多肯定露馅儿,他憋不住那股劲儿。
“哪股劲儿?哪股劲儿?”冯云笙不服气,一下一下拿肩膀顶过去。霍敬识顺势将人一搂:“正说呢,你还配合我。就这股劲儿,找干的劲儿!”
床上滚过一场,冯云笙气还没喘匀就手掌一摊:“我说少爷,今年过年的礼物你是不是给忘了?”
“不是给你包红包了?”
“红包也不是礼物。”
“那我没准备,你看上哪个了?”
“我不说,说了没意思了,得是你主动送的才叫礼物。”
霍敬识忙了一天,这时困得眼皮直打架,强撑着扫了一圈屋里,见书桌上正好躺着一支钢笔,西洋货,没用多久,笔头笔帽还是金的,敷衍着手一指,说:“那个给你了。”
冯云笙有点傻眼,他真正想要的在霍敬识手上戴着呢——一枚新买不久的款式摩登的尾戒。可“不挑”的识相脸刚扮出去,马上又改腔,万一把霍敬识折腾烦了,恐怕什么也捞不着。他在心里撇嘴,表情仍十足领情,对月发誓地说,以后可得好好看书写字了,写的都是“金”字!
这支笔如今让冯云笙无意中又翻出来了,一直夹在抽屉最靠里的一堆杂物中间,在他最难的时期幸免于难。不过眼下还是要被他拿去卖掉。他想和霍敬识过今年的除夕,但锅炉房不休息,他被安排除夕夜值班。要想和同事换成班,他必须上更多的供。
同事没想到他这么上道,不仅同意换班,还格外开恩地表示明天大年初一,他可以下午再来接班。于是冯云笙洗头洗澡换衣裳地捯饬过一番,新人新面地拎上提前买好的年货去敲霍敬识家的门。
霍敬识今天不忙,中午就下班了,自己慢慢悠悠地折腾了一下午年夜饭。在登云楼耳濡目染过那么些年,自然对菜品的色香味都有要求。再说一个人过年,再不细致讲究点,还过个什么劲呢?
正给最后一道卤拼盘切片,霍敬识脑子里转悠的全是当年登云楼几位师傅的一手刀工,反应过来有人敲门时,还真半点没往冯云笙身上琢磨,开门才一愣:“……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拜年。”
“拜年是初一的事儿,三十都在自己家过。”
要搁冯云笙过去的性子,张嘴必定一句:“那我就在这儿等到十二点过了再进门!”如今也不敢这么撒娇赖皮了,没言声,提了提手上的年货,笑一下。这个笑也不是过去讨巧服软的笑,是真的在求饶,想让霍敬识给他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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