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这么忙？”

    “还行，算是习惯了。你从哪儿过来？”

    “约了个车保。”

    “周末人多吧？”……

    寒暄总是这一套，比白开水还缺滋少味。就在踏出电梯朝房间走的几步路里，齐灏闻见一股很清冽的味道，像阵寒流，穿过暖风汹涌的走廊直往人鼻腔里钻。大概是邱丞宇刚洗过脸，还散着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开开门，两人一前一后，齐灏忽一下明白了，原来与印象中的身影合不满辙的原因不全在邱丞宇，也在他：相识得太早，竟还有时间留给他长个儿。

    “坐，随便坐。”

    “开会儿窗吧，有点热。”

    “你刚从外面进来不习惯，不过温差大是容易感冒。”

    齐灏在房里转了转，心想这倒真成了故人叙旧了。踱到窗边，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打量了邱丞宇几眼，说：“你好像瘦了。”

    “是吗？”邱丞宇跟过来，脸上带了点拘谨，或说犹豫地来了一个停顿，随后才矮下去。却不是跪，只是膝盖虚虚贴地那样蹲着，配合茶几的高度斟了两杯泡好的茶。

    齐灏从裤兜里摸出烟和火，见邱丞宇果然毫无伺候的眼色，当然也可能是他没反应过来曾经那个身着校服的大男孩如今已是烟民的一员，总之他站起身，看样子要往沙发另一角去。齐灏沉默地睨了他一眼，将烟和火搁到茶几上。邱丞宇明白了。

    躬身打着火，他问齐灏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

    齐灏说：“有几年了。”

    点烟燃，他没有立刻走开，仍停在那个稍近的位置，等着什么。齐灏当然知道他等什么，却故意偏开脸，将第一口烟全吐向了窗口。邱丞宇退开了。齐灏这时回头让了他一句：“来一根？”

    他摇头：“我偶尔才解个乏。”

    齐灏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满含意味地看着他，他挪了回来。这次是跪下了，齐灏把嘴里那口烟喷给了他。他有点想咳，忍在喉咙里哽了两声，没有真咳出来。垂眼一笑，他说：“二手烟抽多了对健康可没有好处。”

    他这个表情让齐灏愣了一下，这在过去是很少能在他脸上见到的。他是从不会害羞的人。

    齐灏说：“那你就跪远一点。”

    邱丞宇便朝墙角挪了几步，问：“这里行吗？”

    “你自己看，你觉得够健康了就行。”

    见齐灏无意管他，只自己不疾不徐地抽着烟，邱丞宇做了几秒钟的丈二和尚，不过很快就找回思路，直接挪去了墙角。

    捱过大半支烟，齐灏仍是没有发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忍不住了，说：“你真是变了，能这么坐得住不着急。”

    齐灏一口烟还没吐干净，含糊道：“急什么？不需要。”这话的意思是：是你要跪在这儿的，我急什么？

    邱丞宇说：“要我替你接烟灰吗？”

    “用哪接？”

    “你想要……？”

    “开玩笑，烟灰缸给我拿过来。”

    邱丞宇过来了，自然没有再跪回去的打算，他很不见外地抚摸起齐灏的小腿和脚踝，头也跟着越垂越低，渐渐开始往下寻。

    齐灏放任他在自己鞋口周围很深很急地猛嗅了四五口，期间抓抓他的头发，叹了一声：“你还是这么sao。”

    邱丞宇似乎把这感慨听成了鼓励，要不就是当成了齐灏兴奋的信号，他一下子放开了，声音里一多半是压不住的欲望，喃喃念着：“让我亲亲好吗？”脸就要往齐灏鞋面上埋。

    “多久没约了这么忍不住？”齐灏拽他一下没拽动，便用力往起搬他的头，“起来，让我先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