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集 - 8、时耶命耶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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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衍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仿佛半夜溜出家门的所见所闻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秦衍心下疑惑,就被娘从被窝里挖起来,催促着上学堂了。

    秦衍一路走到书塾,都没有看见张明的踪影。

    又读了一会儿书,日上三竿,属于张明的座位上还是空空如也,秦衍不由得疑心张明请假了。

    还想着要不要向钱夫子询问一下张明的情况,夫子先找到了秦衍:“张明病了吗?”

    秦衍摇头:“回夫子的话,我不知道。”

    钱夫子继续问:“那为何没有来就学?”

    秦衍继续摇头:“回夫子的话,我不知道。”

    钱夫子便不问了,只将一卷古籍递到秦衍手里:“这是我向张明父亲借的《乾坤日向学》,你们住在一个村子,替我还与他可好?”

    “是,夫子。”秦衍接过古籍,心想,这可不是我自己要去找张明,是夫子让我去找张明的。

    归家的步伐,秦衍走得格外轻快,到了村头,他三步两步走上台阶,这一次,门没有从里面打开。

    秦衍也不以为意,自己伸手推开了。

    木扉没有插上插销,顺着秦衍一推之力,向两侧无声打开。

    院子还是秦衍见过的院子,甚至门边的竹篓里还如以往一般晾晒着花生,张明和张明爹却不在。

    秦衍叫着张明的名字,在屋里屋外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

    没找到张明,秦衍垂头丧气地回了家,秦衍娘却很高兴,害林棂儿的凶徒找到了。

    那凶徒也不过十四岁,只比秦衍大四岁,是林棂儿娘给林棂儿相看人户其中的一家。他看上林棂儿,却见林棂儿娘还相看着别家,便生了邪念,想着生米做成熟饭来,跟林棂儿的亲事必然就定了。

    开堂问审的时候,听见凶徒交代出犯案的来龙去脉,林棂儿娘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是我眼珠子似的女儿,我想给她找个最好的,免不了多看几家,没成想竟害了她。”

    凶徒年纪幼小,没判死刑,获罪去苦寒之地服役。

    凶徒被衙差押走了之后,凶徒父母不知是要去陪着儿子,还是怕了人言可畏,也举家迁走了,村子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如此一番折腾,又是月余过去,秦衍才确认,张明和张明爹是真的搬走了。

    秦衍将《乾坤日向学》还给了钱夫子,夫子听闻张明父子搬走,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时耶?命耶?”

    村头的屋子又没了主人,村正做主,一把大锁锁了起来。秦衍就学日日打门前经过,望着那挂了大锁的木扉,总疑心木扉要从里面打开,然后探出一张带着温吞笑意的俊脸,塞给他一把花生。

    但是没有,张明就这样消失在秦衍的生命中,如同下学结伴归家的记忆,只是短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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