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切都如诗如画。
夕阳下,山野的绿色也尚末褪尽,还有一星半点的草梢还没被染黄。 秋波摇晃着稻谷,使沉甸甸的稻穗有节奏地波动着,好像金山在滑坡。风声稻浪,如似一曲动人的乐章。
少女浅金色头发上镶嵌着美丽的洁白珍珠,手上捧着田野里摘的几朵野花,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黄昏的天空都失去了颜色。
黑发少年在道路的一端,看着少女雀跃着向他跑过来。他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眼里只剩下少女的身影。
直到少女一声惊呼,看见黑发少年身后露出属于恶魔的尾巴。
可怜的少年啊,他还没有完全学会隐藏自己的尾巴。他焦急地想要解释,自己不会伤人。
少女却依旧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道路的另一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是正义的勇者少年,他怒瞪着黑发少年,像流浪者传颂的勇者故事一样,他带着少女离去。
“瓦莉塔!”黑发少年喊着少女的名字,声音嘶哑,祈求她会回来。可少女并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地跟着正义的勇者往田野的方向远去。
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她要抛弃他?
他明明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黑发少年拿着石头砸自己的尾巴,即使砸得血rou模糊,身体上每一条感知神经都集聚到尾巴上,痛入骨髓。
指甲都被石头刮得断裂,手掌心的皮rou渗进了无数的碎石子。
可第二天,他的尾巴总是会变得完好如初。
为什么?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恶魔就是该死吗?
阿斯莫德从梦中醒来,额头被噩梦惊出冷汗,睡袍也被汗shi了,他无力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瞳孔颤动得厉害。
转动着干涩的眼球,盯着远处那酒红色丝绸覆盖住的油画。心似乎在不断地流血,痛苦的回忆像是刚愈合的伤口又被人无情地撕开。
幸运的是,他早就懂得怎么隐藏起自己的尾巴了。
……
阿斯莫德出门七天了。
城堡里没有了他的影子。
爱丽丝觉得自己好似轻松了很多,即使在那次他落荒而逃以后,他就对她视而不见。
整整一个月。
爱丽丝的情绪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淡淡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她残存的知觉。
直到某天,阿斯莫德掳回了一个女人,丢在城堡石门的门口,与带她回来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是那女子的眼神更加愤恨,她怒瞪着阿斯莫德,连地狱犬都一起憎恶。
“你会下地狱的,阿斯莫德!”
浅金色头发的女子骂道,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演奏的琴乐般动听。
爱丽丝一怔,面前女子的面容似乎与油画中的脸重叠在一起,只是她比画中的少女更成熟了些,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女人。
面对女子的谩骂,阿斯莫德并没有皱过一次眉头,只命令几个威武将士将她绑进去,却又忽地又改了口,软下语气来,让细心地女佣们将她请进城堡。
爱丽丝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忍不住地在颤抖,似乎有无法阻止的事情正在发生。
地狱犬低低地呜鸣着,用光滑如皮质的尾巴蹭着爱丽丝的脚踝,爱丽丝垂下眼眸看它,地狱犬却不再表态,跟着走进城堡里去。
爱丽丝听见阿斯莫德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瓦莉塔。”
比他任何一次的语气都还要温柔,即使换回来的是瓦莉塔越来越憎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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