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月光透过窗帘灰蒙蒙倾洒,空气中散着似有若无的酒Jing以及牛nai香气,气氛假意微醺。
“你不该伸出手,不应该救我。”齐管竹说着将齐莠更紧拥进怀里,不管齐莠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他将气息盖在齐莠的脖颈。
齐莠哽咽着推搡力气并不大,最后屈服两具身体贴在一块心也跟着滚烫。
“你个疯子。”齐莠喃喃道。
齐管竹不知第几次坦诚的认下:“我是。”
“你什么都知道。”齐莠低下头,“你是什么都知道对吧?”
齐管竹犹豫一下还是诚实回答:“嗯。”
“那你讨厌我也是应该。”齐莠眼睛的一点光亮隐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难怪以前那么想避开我。”温热的ye体涌到眼前了,他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他明明知道不是那样。
齐管竹捧住齐莠的脸,拨开他被汗浸shi的头发,“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清楚?我最喜欢你。”他说情话说得那样自然,谈论天气一样简单,“哥哥最喜欢柚柚了。”染上了童话色彩的告白,空气里微微发酵出一点甜。
齐莠想退开一些却被牢牢固着,只得伸手遮住齐管竹的眼睛,像是妥协了,说:“我也最喜欢你。”紧接着又道,“所以报复我吧。是报复也没关系,恨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齐莠抵在齐管竹的肩膀,把自己完全袒露在齐管竹面前。他该说些什么呢,他曾经碾碎了那些真相碎片,将它们踩进齐管竹的血rou里。他是最能伤害齐管竹的人却一直摆出无辜的脸。
齐莠厌弃这样的自己,厌恶自己的出身,害怕面对另一半陌生的血缘。他至今不敢相信,他和齐管竹来自同一母体却不是一个父亲所生。他曾经刻意忽略父亲冷漠的眼睛,忽视母亲夜里突如其来的哭泣,他把自己缩在壳子里等着谁来救他。
谁来救救他。
他是错误的诞生,体内涌动着最肮脏的血ye,永远洗不干净。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齐莠没忍住发出小声的呜咽,手指蜷缩起来。他做错了好多事,说错了很多话,即使这样,他还是喜欢齐管竹,喜欢的要命。一想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就无法原谅自己。
“齐莠那不是你的错。”齐管竹将他放倒在床上,顺带给自己套上一件衬衫,齐莠的呼吸间还盛着情欲的味道,是一汪无法被打捞的清水,“错不在你。”
“你不能轻易宽恕我。”齐莠较上劲拽住齐管竹的胳膊,“这样不对。”
“那我该怎么办?”齐管竹顺着齐莠的意思说,被子盖在齐莠身上又被蹬掉,有些无奈地低头蹭蹭他的额头,像对待不肯乖乖午睡的小孩子。
齐莠好像认准要惩罚自己,被子都不盖赤裸着身子,微微起身下颌搭在齐管竹的肩膀,摇摇晃晃像只犯困的nai猫。
“我该怎么惩罚你?”齐管竹搂着他,手指似有若无滑过光滑的脊背,“齐莠,你知道你每次追过来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齐莠当真想了想,直言说:“‘这小鬼怎么这么烦’。”
齐管竹竟然笑了还承认:“最开始的确有点,你像个没长毛的小鸟不停在我周围叽叽喳喳。”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齐莠,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我爸一样,是疯子是变态是你可以定义出的任何怪物,那都是我。
“我没那么好心,没必要替蒋璐守着秘密,她当初和良辉再婚问过我的意见,她怕我,因为我曾经拿着刀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她不敢背着我结婚大概是怕我一刀砍了谁?”齐管竹以开玩笑的口吻,轻描淡写剖开自己,“我同意了,不是说我原谅她,是我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她得养活你,所以从某种层面说,齐莠,她是为了你才结这个婚。”齐管竹扯开一丝笑,冷漠又残忍,“我也是因为你才同意这件事。”
齐莠指尖透出微微的凉意,但仍然贴在齐管竹身上。
“你每次追过来我都在心里叫嚣着把什么都告诉你。”齐管竹捧起他的脸,嘴角的笑意隐没了,眼中映出一片无尽深渊,“我想拖你入地狱,想你和我一块坠落下去,齐莠,你看着我,你没必要和我道歉,我也不值得你道歉。“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齐莠问,“那为什么一直不肯说?”
齐莠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缩在壳子里,如果他不主动踏出来,那么没人能救他。齐管竹也不行。他不能一直是稚气的少年,天真懵懂不谙世事,他要自己直面那些曾经刻意忽略掉的细节,直言以前不敢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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