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叶青这次真的不知所措了。他正坐在戴康城的车里，小区太大，需要车把他送出小区门口。他看着这熟悉的景色离他而去，就坐不住了，命令司机：“把我开回去。”

    车仍然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往小区门口。叶青火了，提高声音：“喂，小林哥，把我送回去啊！我给你买烟，小林哥”

    小林哥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仍然认真开车。

    本来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叶青焦虑地想，戴康城一向是会哄他的戴康城是个温柔细心的人，记得他所有的习惯，爱好，在他们认识一个月的时候还给了他惊喜。他应该算是个完美男友了，但是刚才他想起戴康城那冷淡表情，心就慌起来了。

    “人品问题是底线。”这是戴康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绝不是可以对他撒娇的样子。现在叶青不断地看手机，戴康城也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车很快开出了小区，叶青被司机请下了车。

    “等等！”叶青追上去，被密码门关在了外面。叶青习惯性地用指纹开门，居然被说没有权限，试了没几次，旁边的保安就朝他走过来了。

    怎么回事？权限居然已经被取消了！他连戴康城住的小区都走不进去了！他开始拨戴康城的电话，却被转到了他助理那儿。明明平时都是他自己接的。助理让他留言，他愤恨地挂掉了电话。

    戴康城这人也太无情了吧！好歹他们也谈了两个月恋爱，说分就分，一点征兆也没有。和他分手就像和他开始恋爱一样容易叶青懵了，傻愣地站在小区的门前，听不到身边的保安在对他说什么。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戴康城趴在那个代孕身上的样子。他突然涌起一股想呕吐的感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胃干呕起来。他的样子让不少行人侧目，但是看到他狰狞愤恨的表情，没人敢上前。

    叶青走后的几个礼拜，如戴康城所说，李陌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戴康城也没有带别人回来。正因为这样，戴康城将他那过于旺盛的Jing力全都发泄在了李陌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天打工，晚上则在那间房间里，将灯光旋得暗暗的，和那个男人做爱做到喊不出声来，这竟成了李陌新的生活规律。

    身体的疲惫使得李陌没有太多余地来多愁善感，但独处的时候，他也常会陷入思考。

    人的Jing神可真是脆弱啊，曾经相信会永恒的一切都能轻易变成过往。仅仅过去了几个礼拜，科研的生活已经仿佛远得触不可及，而眼下的生活似乎才是他的全部。理智告诉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止步于此，但他的大脑已经习惯并接受了这个变化。

    有那么几个晚上，他听到戴康城加班晚回家的声音，甚至主动去门口接他，然后两人在门厅里就开始接吻，一路做到客厅里。戴康城非常喜欢在阳光房里做，喜欢把他全裸地压在落地玻璃上干。喜欢听他压抑的呻yin在玻璃房回响。玻璃外面就是小花园，经常有车经过。

    李陌从未对他的喜好提出过任何异议，就像一坨任人揉扁搓圆的黏土一样逆来顺受，接受他的任何要求。

    李陌也用理性分析过这样的自己。这或许是因为身体真的在渴望，心灵也在渴望，他毫不避讳地想。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性”，但现在，哪怕只有这一个月，这也可能是李陌人生中唯一一段时间，有一个人拥抱他，说他的身体可爱，对他产生欲望。

    李陌想，我这样的人不该要求更多了。

    这几天李陌感到很不舒服。他的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而且肠胃很不舒服，一直想吐。可能有点疲劳过度，月经也没有准时来。他怀疑自己得了感冒。但他一向不怎么娇气，所以还是坚持早起，去工地打工。

    戴康城到现在都以为他每天出门是去学校读书，有时候还会问他在做项目吗，顺利吗。李陌总是含糊过去。李陌也希望现在的他还在学校做项目。但是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早就没资格回学校了，也失去了博士毕业的资格。学校不相信他，法律也不相信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做错。

    除了对方的名字外，他和戴康城对彼此的身份和生活一无所知。就这样吧，他想，挺好的，戴康城永远都不能知道真相。如果知道了，戴康城也不会相信他。代孕的工作就也保不住了。没人会想要一个犯罪者的孩子的。